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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一方通行的路(中)

第七十一章 一方通行的路(中)

某个披萨专卖店内,这家店已经停止了营业,到这时候,结标总算了松了一口气。

和那个常盘台的王牌对峙的时候,不管开多少直线距离都没有意义,虽然超电磁炮在一定距离内会因为和空气摩擦消失,但是光束雷击却可以在一瞬间到达任何一个角落,现在我所在的位置基于最重要的原则,‘上方’的地点,只要等她离开,我就可以慢慢离开。

“你以为我不可能对自己进行空间转移吗?未免太小看我了,哈···呜噶···只要我想,随时都做得到,心里创伤根本不是问题。”

内心的紧绷感总算松懈下来,原本遗忘的呕吐感猛烈的涌上来,大量的胃酸让结标的喉咙像有火在烧,她勉强将肚子里的东西都推回喉咙下面,维持住表面上的若无其事,握着军用手电筒的手掌流满了恶心的汗水。

这点难受算什么!我不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我的同伴们还等着我···即便这条路我必须一个人走下去。

“啊···嘎···”

正当结标拿出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的时候,灼热的疼痛感从右肩上传向大脑,在大脑中一口气爆发蔓延开来,一根高级开瓶器贯穿了她的右肩膀,表情从松懈瞬间变得紧绷起来,手帕也顾不得直接掉落在地上。

“所谓的心里创伤,应该没那么简单就能克服吧?两年前,你对自己使用空间转移而受了重伤,该不会是坐标计算错误,而把自己卡到墙壁里了吧?哎呀,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不用客气,尽管拿去擦吧,脱掉衣服,内裤,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涂抹伤口吧,如果没这么做又哪算得上公平,你这混蛋!”

一名少女坐在铺着高压桌布的餐桌上,脸上高傲的仰头微笑,接着一根根箭矢插在侧腹部,大腿,以及小腿这些令结标熟悉的部位。

“我这个人一向有仇必报,作为道歉,急救箱拿去。”

手指一弹,药膏跌落在结标的脚边地板上,接着少女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黑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肩膀的伤比起结标的肩膀部位要严重许多,毕竟她根本下部了重手。

“呜,嘎,啊啊!!白井黑子···算你厉害,不过我并不讨厌这种幼稚的报仇方式。”

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感让结标咬紧了牙齿,不堪疼痛的单膝跪地怒视着黑子。

“看来你很爱那个常盘台的王牌呢,不过她真的值得你守护吗?超电磁炮描写的世界,不过是个任性,愚蠢,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

“值得,当然值得,这不是废话吗?虽然姐姐大人天真又任性,而且一点不考虑我的难处,但是姐姐大人她打从心底洗碗创造一个让我让身边的人不必做这事的世界,她是在太天真了,她明明可以再五秒钟之内把你杀死,但是她没这么做,她还在追求圆满的结局,只要弹一枚硬币就可以解决掉你,她却迟迟不肯痛下杀手,因而把自己搞得疲惫不已,你认为我白井黑子任性毁掉这么天真又幼稚的愿望?靠偷袭将金属箭矢**你的脑袋里?那种伤害别人的事我绝对不认同,别痴心妄想了,身为同样能力的人,你难道认为我都猜不出你会移动到什么地方吗?”

结标的脸色苍白,忍不住砸了个嘴,黑子从桌上调下,气定神闲的说到。

“没错,你的获胜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姐姐大人到来之前把我打倒,但是我的获胜条件有两个,第一是直接打倒你,第二是等姐姐诶大人登场,谁占优势,应该不用我说吧?”

黑子明白地宣告自己的优势,让结标心中一震,自己做的选择似乎越来越少,害怕的全身发抖。

不对!她根本不想超电磁炮卷进这件事当中,如果想要那么做,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超电磁炮移动到这里。

思绪逐渐冷静,看穿一切之后她笑了,自己所拥有的并不是劣势,如果只是打倒黑子的话,和点对点的移动能力不同,坐标移动能力不仅传送的重量超过黑子的空间移动,而且不需要触碰任何东西。

“真是可怜,哪里的意思就是有把握赢过我了?”

“啊!”

看到结标起身拔掉腿上的金属箭矢,黑子警惕性的拿起餐盘打碎一角,警惕的看着对方。

结标已经盘算好了似的,咧嘴一笑,拿出军用手电筒对着黑子一挥,一个银色托盘移动向黑子体内,不过这只是结标利用坐标移动攻击的假设,黑子在她挥舞军用手电筒动作开始的瞬间就已经做好躲避的打算,避开了攻击。

“同样的招数是行不通的!”

结标左右两边的餐桌瞬间出现在黑子的上方,黑子的确会因为物体遮蔽视线而无法紧缺的计算位置进行移动,但是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只要跑到障碍物的另一侧就可以不妨碍她的视线移动到餐桌前方,拿着手中的餐盘碎片横扫攻击结标淡希,结标淡希不得不再次连同旅行箱与自己一起移动,疼痛的发出的声音瞬间暴露结标移动的位置,黑子眼疾手快使用空间移动能力把还没落地的结标手中的旅行箱用餐盘进行切割(注:黑子真的想用空间移动贯穿物体的话,曾经尝试过切割钻石,物体瞬间出现在某个物体之中和物理上的切割概念应该是不一样的,确切的应该说是取缔存在的位置吧。),结标想要躲闪,但是来不及了,把手和旅行箱分离开来,摔落在地上,就在此时,结标再次挥舞军用手电筒,因为经过方向的修正,旅行箱断开后的惯性并没有减弱,移动旅行箱的部分砸中移动到半空中突袭的黑子。

“啊!”

就在黑子倒下的瞬间,黑子施展了空间移动,身体消失了,她维持着快要向后摔倒的姿势,出现在结标背后,与结标背对着背,摔倒的劲道丝毫不减,黑子将手肘向后伸出,直击结标的背部,结标被这么一撞扑倒在地,但是黑子的演算没有把落地的位置演算在内,所以摔倒的冲击让伤口完全扯了开来。

是我赢了!

正当黑子挤出仅存的力量抓起身旁的把手,试图移动出去的时候,能力没有发动,手上的把手一点,强烈的疼痛感与焦躁感剥夺了她的集中力,让她无法进行演算,也就无法发动能力。

“糟糕!”

怎么办···希望她的情况也和我一样···

可是这最后的期许也破灭了,只听见‘唰’的一声轻响,结标身边堆积如山的餐桌都消失了。

(另带一说,空间移动物体是不存在惯性的,除非被移动的物体正在惯性这个过程中。)

接着结标以仿佛正在吃烤肉串的动作,将要在嘴里的军用手电筒抽出,黑子感到背脊一阵凉意,急忙地上打滚,想要逃离,但是无数餐桌出现在她的正上方,接着因为重力而坠落。

“···”

黑子趴在地上,以双手护住后脑勺,一阵阵沉重攻击像钝器般打在她的身上,增加了伤口的深度,她痛得想要翻滚,但大量餐桌早已压得她动弹不得。

狭窄的视野中,只见倒在地上的结标仲脚往地上一踢,挪动身子,以避免被落下的餐桌击中,插在手脚上的箭矢撑开结标的伤口,让她痛得大叫,但是她马上将失去把手的旅行箱以座标移动传送到身边,然后倚靠着旅行箱,望向黑子。

结标以军用手电简指向附近的椅子,动作非常缓慢。

“白井同学,不躲开可是会没命哦。”

结标带着戏谵的笑容,把军用手电筒的前端从椅背滑向黑子,军用手电筒的圆形前端在黑子身上停了下来。

“!!”

黑子不禁脸色苍白,但是偏偏无法使出空间移动,忍不住全身颤抖,不过座标移动的椅子却是出现在她的身旁,压在黑子身上的大量餐桌被椅子一推挤,发生了崩塌现象,就像扑克牌搭起的金字塔垮掉了,然而只是堆积的形状改变,压得黑子动弹不得的事实却没有改变。

“呵,这样还没有逃走,看来你是真的无法进行空间移动的演算了。”

结标的表情不再紧张,她笑了,鲜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溅出,染红了结标淡希的脸颊,但她还是笑了。

“白井同学,白井黑子同学,你知道吗?待在‘那个人’身边,可以听到好多事哦,其中有一件,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

结标像哼着歌一样说道,她确定了身上的金属箭矢及开瓶器的位置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甩动军用手电筒,所有异物一起消失,然后出现在她眼前,在重力牵引之下,金属箭矢与开瓶器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从前,有一个拥有强大超能力者的组织。”

对结标而言,赶紧处理身上这些引起剧痛的伤口,似乎比站起来跟白井保持距离更加重要,她环顾四周,想要找找看有没有能够包扎伤口的工具,黑子刚刚丢出来的止血软膏就在她的脚边,但或许是为了保全面子,她用力一踢,把软膏踢得老远。

她想在这里……处理伤口?毫无顾忌地在我面前仿这种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姐姐大人明明随时有可能赶来……好,如果是这样就想办法拖延时间,其实我已经知道关于sister's的事情了,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就让她继续说下去好了,呵呵···

黑子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但是这也是一个好机会,让自己脱困的好机会。

结标拔掉了箭矢的伤口不断喷出鲜血,但是结标脸上的笑容却不曾消失,模样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力量强大的超能力者寥寥可数,组织为了提升实力,决定靠一个办法来增加超能力者的人数,那个办法就是制造复制人,你知道后来的结果是什么?”

黑子动弹不得,从餐桌缝隙间伸出来的手只能在半空中晃动,既搬不开餐桌,也打不到眼前的敌人。

结标看在眼里,似乎显得非常满足,她撕开自己的裙子,绑在大腿上止血,御坂美琴还没出现。

发生了这么惨烈的战斗,骚动应该会蔓延到外面去才对,难道这些喧嚣声没行传入美琴耳中?又或者,美琴以为这场骚动跟‘残骸’无关?

黑子不希望美琴来到现场,但是她又对美琴的出现有些期待,黑子又感到很不安,难不成美琴是被结标的其它同伴给绊住了?

而且更令人不解的是……

结标的表情……为什么如此充满自信?难道她自认为以那样的身体跟姐姐大人战斗,还能够获胜?

“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些被制造出来的小羊们所拥有的力量连1%都不到,虽然这1%不到的力量,以世界的标准来看已经是相当优秀了,但是如果要跟强大的超能力者战斗,就算一、两万个一起上也不是对手。”

浑身是血的结标淡希继续撕破裙子,绑住了小腿的伤口。

黑子猜想,或许是自己把结标的自尊心伤得太深,结标的潜意识中在追求‘决定性的胜利画面’,所以才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吧。

结标原本的裙子就短,现在内裤几乎都露出来了,但是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淡淡微笑着。

“黑子同学,复制人技术所制造出来的小孩,与原始样本拥有完全相同的基因,就连大脑的构造也一模一样,但是能力差距却这么大,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结标话中流露的过度自信让黑子不舒服得想吐,但如果完全不理她,她可能马上会失去兴致,杀掉黑子,然后带着旅行箱离开现场。

“真……真是愚蠢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学园都市内的学校,是根据什么来排等级的……?”

即使是素养相同的人,只要培育方法不同,成果也会不同,所以超能力开发理论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学校也有优劣之分。

但是,结标的态度依然冷静。

“不,那些复制人都被安排在应该可以拥有相同能力的环境之下,但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脑袋相同却无法获得相同成果,你不认为这代表脑袋以外的要素,也会影响能力的素养?那么,如果我们能找出这个要素,是不是就能让人脑以外的演算装置也可以施展超能力?”

(这里我要吐槽了,妹妹们从培养和出生的时间从原本的培养时间缩短到了两周,因为通过树形图设计者的演算结果,妹妹们无法达到level5的程度,但是美琴接受开发和教育用了多长时间呢?而且接触的家庭,感情和生活是妹妹们不能比的,番外个体的培养时间应该是和其他妹妹不同的,一开始就不见了,所以又level4,而后续的全部都是通过学习装置来量产,所以素养相同的情况下,需要的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生活,如果解决寿命问题,妹妹们不见得达不到level5,至少level4是有的。)

结标淡希对不断飞溅在脸上的鲜血毫不在意,她停下了急救的动作。

“换句话说,超能力的产生说不定根本不需要透过人脑?”

黑子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学园都市所研究出来的超能力,是量子力学理论的重大突破,藉由‘只属于自己的现实’,也就是透过刻意扭曲的演算机能与判断能力来观测的现实,让极端的微观世界发生机率出现不自然的变动,创造出某些现象。

“你在……说些什么?”

“学园都市的课程……可是最先进的大脑科学。”

“是啊,但是,对事物现象的演算处理……也就是目标对象的观测与分析,真的只有人类才能做到吗?”

“举个例子来说,植物也可以观测光线,有些植物会在夜晚把花跟叶子合起来,难道这些植物不算是在观测世界?”

结标想要为肩头的伤口止血,但是裙子已经没办法再撕,她只好脱下原本披在肩上的冬季西装式制服外套,把长长的袖子沿着肩线撕下,拿来代替绷带。

黑子心里暗暗觉得不妙,一旦结标做完伤门的紧急处置,就会开始她的下一步行动,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妨碍她的行动,只能凭自己的一张嘴了。

“太……太愚蠢了,真是荒谬的想法,如果对光线有反应就能算观测,被紫外线照射之后会褪色的照片跟海报,足不是也有观测能力?产生超能力的重点,应该在于如何看待这些外在情报吧?所以,学园都市的课程是要大家找出与他人不同的‘只属于自己的现实’,超能力需要的不是特殊的感官,而是特殊的处理能力。”

但黑子的这番话,并没有让结标产生什么情绪上的反应,结标现在只剩下侧腹部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她原本打算利用拙住军用手电筒的腰带来止血,但是那种由厚重金属片所连结而成的腰带,似乎难以发挥效果。

于是,她只好拆下遮掩住胸部的粉红色布条,改绑在腰际,对她而言,似乎只要是同性,就算在外人面前赤身果体也无所谓,她将只剩一只袖子的冬季制服外套拉了拉,遮住裸-露的胸-部,但这个动作也显得敷衍了事。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高等的精神活动,就没办法产生超能力?”

“没错。”

黑子嘴巴上这么回答,但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似乎结标正在诱导自己的论点,最好的证据就是,结标对自己的反驳丝毫不以为意。

“那蚂蚁呢?蚂蚁懂得集体行动,能够根据围体意志制造巢穴及搜集食物,此外蚂蚁也懂简单的契约行为,它们替蚜虫这种异己生物赶定瓢虫,取蚜虫身上的**,换句话说,它们拥有最原始的理性……如果你否定它们的精神构造,就等于是否定了与人类层级不同,但形态类似的思考模式。”|

结标调整着绷带代用品的松紧程度并说道。

“这根本是强词夺理……”

“为什么是强词夺理?蚂蚁依照身体特征不同,也有雄蚁、蚁后及工蚁的分别,也就是它们懂得建立分工社会,它们可以利用触角来进行信号沟通,有些物种甚至还拥有发光器官,你凭什么认为它们的精神活动是低等的?对你而言,人类的高度精神活动指的是什么?昆虫之间也有伦理与道德哦,即使是蚂蚁,也懂得保护自己的卵。”

“观测现象,蚂蚁也做得到。”

她顿了一下,结标的兴致被黑子的言语调动起来,放松了警惕。

“你有什么权力决定蚂蚁跟我们,哪边观测的现象才正确?你凭什么说蚂蚁永远无法施展超能力?”

白井黑子感到不寒而栗,身为超能力者的基本理念遭到了否定,令她颤抖不已,她看着结标淡希身旁的装着‘残骸’的旅行箱。

“与人类同等级,甚至比人类优秀的生命体多得是,如果你没办法认同这点,那只是你身为人类的傲慢心态在作祟而已。”

结标平静地笑着,以指尖抚摸旅行箱的表面。

“只要脑袋稍微转个方向,你就会发现答案距离我们非常近,没错,就在我们身边”

旅行箱的表面,在灯光的照射之下闪闪发亮。

“树状图设计者”

比人类高等、巨大、复杂……只是稍微比人类少了一点柔软性的人造头脑。

“白井黑子同学,‘头脑’这个称呼,不是也可以冠在人类以外的事物上嚼?如果你是个连这么简单的现实也无法承认的人类至上主义者,我可能会有点失望。”

连蚂蚁也可以进行现象观测,只要有头脑,就有可能产生超能力,并没有必要非人类不可。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黑子黑子看着结标淡希身旁的旅行箱。

“难不成……你认为那玩意的核心……能够跟我们一样产生出超能力?你是当真的吗?这样的想法,就跟认为机器有心灵一样荒谬!”

但是,追根究柢,‘观测现实并分析’的作业是否需要用到‘人类的心灵’这种高度等级的系统,黑子开始失去自信了,相较之下,结标却显得泰然自若。

“没错。这种程度的东西是做不到的,机器毕竟是机器,当数位相机的防手震功能及自动调整光圈的AI在面对事物的现象时,演算芯片所做的事情,也只是根据光学情报将像素排列在画面上而已,就资讯处理的方向性而言,这跟观测现象完全不同,而且,我们确实没有找到除了人类以外的动植物,能够施展超能力的案例,我这个论点是否成立,的确大有问题。”

她抚摸着旅行箱的表面,接着说出自己的观点。

“但是有了这玩意,我们就可以进行预测,只要使用这台可以忠实模拟任何现象的超级模拟机器,想要找出目前全世界都还没发现的可能性,或是一万年之后的生物演化状况,全都不是问题,所以,我一定要得到『残骸』,把『树状图设计者』重新修复,我要它从眼前所有的可能性中,判断是否有人类以外的事物能够产生超能力。”

结标的双眼中带着异样的神采,黑子心想,这股神采的名字叫偏执。

“你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与外界的组织暗中接触……?”

“是啊,就算抢到了宝贵的‘残骸’,凭我一个人也没有能力修复,所以我需要与拥有技术、知识与企图心的组织合作。”

结标淡希笑了,那个外界组织想必对结标的这些想法没有兴趣,他们应该另有目的,‘树状圈设计者’计算的能力太强,想获得它的组织可说多如牛毛。

“白井同学,你刚获得超能力的时候,心情如何?”

黑子全身动弹不得,只好动嘴巴,她伏在餐桌底下。

“没……没什么,对我来说,那不是什么大事。”

“是吗……?老实说,当初我很害怕。”

结标回忆回溯着过去的记忆,笑了。

“如果不是人类也行,不是我也行,那为什么我会得到这样的力量?”

她的嘴巴像溶化的冰淇淋般,缓缓裂成长长的一条缝。

“白井同学,从来不曾对这件事怀疑过的白井同学,我告诉你,刚刚跟我在一起的那些超能力者少年少女,都跟我有相同的想法呢,当然,那些大人除外。在那幢建设中的大楼里,我确实拿他们来当挡箭牌,但我是依照他们的建议才那么做的,他们昏迷前还笑着跟我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获得超能力的等级0无能力者,开始学坏的案例时有所闻,但是,凡事都有两面,偶尔也会出现能力太过强大,而无法适应的人,超能力这种东西,有点像怪兽电影里头的怪兽,如果想跟世人和平共存,平常走在街上就必须随时提心吊胆,只要一脚踏得太用力,很可能就会毁了周围的建筑物,事实上,超电磁炮那种等级的超能力者,平常根本没有施展全力的机会,反而必须随时将自己的力量压抑下来,就某种意义而言,那跟戴着手铐脚镣过生活没两样。

“我们到底有没有必要拥有这种力量,你不想知道答案吗?无论必要与否,至少我们得先确认看看吧?”

结标淡希缓缓张开双手,宛如迎接着白井黑子。

“相信你也曾经以自己的能力,伤害过其它人吧?你一定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会拥有这种能力?”

仿佛要将白井黑子抱住,将她吸引过去,结标一直没给黑子最后一击,原来是为了对黑子说这些话。

“我非常清楚,因为你跟我很像,我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得出来,你曾经如何伤害他人。所以……”

如同歌唱般,仿佛对着情人耳语,结标淡希不断地散发出‘我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杀你’的讯息。

“我比任何人都能了解你的痛苦,因为我很了解你的痛苦,所以我也非常明白该怎么消除这种痛苦,如何,白井同学?如果你有兴趣追求真相,我可以让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黑子听了之后,咬紧了牙关,原本支撑自己价值观的信仰被结标给撼动,黑子愤怒了。

“我拒绝,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们···根本不是不一样,你以为自我陶醉的说辞,只不过是梦话而已,害怕力量?不想伤害他人,所以不希望获得力量?嘴巴上说得好听,但是让我受重伤的义是哪个混蛋?想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就看看我的伤吧!这就是答案!拥有危险的力量,就会被当成危险人物?拥有重要的力量,就会被当成重要人物?你想得太简单了,笨蛋!我跟姊姊的人生可没那么顺遂!我们都是经过不断努力,拚命思考我们的力量能为大家做什么事,最后才获得大家的肯定,建立起我们的立足之地!真是愚蠢至极!”

所谓的仪态,不是装饰自己,而足让对方感到安心。

压在黑子身上无数的餐桌不断的晃动,伸出在外面的收拼尽全力支撑着地面,已经伤害累累的黑子使出了比平时更大的力气从中解放站了起来,肩膀上的伤撕裂,不断涌出鲜血,随手抓住身边的地形灯座,缓缓下垂的双手,已经没有办法再使用空间移动。

所谓的礼节,不该勉强对方,而该由自己善加引导。

黑子的表情在诉说着,即使没有超能力,我也可以打到你,只需要坚定的信念。

所谓的教养,不是爱慕虚荣,而是聆听对方的烦恼。

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她步履蹒跚(pan-shan),几乎无法站稳身体,但是她散发出可怕的气势还是让结标忍不住节节后退。

“现在就让我来帮助你,矫正你那扭曲的性格!”

所谓的尊严,不能独善其身,只能在守护对方后获得。

“不要···别过来!”

我会输,没有任何理由,总之我觉得我会输,可是···可是···

灯座像一根球棒一样,被黑子换换举过绑着双马尾的头顶,结标手中的军用手电筒掉落在地上。

“呜啊啊!!”

黑子奔跑起来,拼尽所有的力气,如猛兽一般的咆哮,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信念,全部灌注在这一击当中。

然而黑子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忘记了提防一点,超能力者未必靠超能力为武器。

【碰!】

一声爆炸的破空声响起,黑子的腹部位置开了一个深红色的小洞,颜色奇妙的液体正从洞内流出,半秒钟之后,背后的玻璃窗裂成了碎片,冷气的效果逐渐减弱,夜晚的暖风从外面流了进来,结标扭曲的脸上沾上了几丝深红。

“哈哈···哈···”

结标淡希打倒了冲过来的白井黑子,但是同时她也承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没有超能力根本不是重点。

我一直都在对自己说谎···说什么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同伴所以不得不伤害别人这种事,没有超能力,我依然伤害了别人,到头来···全都是···

结标感觉到双唇舌头以及喉咙无比的干咳,说出来的话连自己也听不见,又或者不想听,所以一切的元凶,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的理由,脸上那深红色液体的温度,都在于自己利用超能力当做逃避借口伤害别人的那份懦弱。

我只不过是欺骗了他们,站在他们身边的骗子,就算残骸修复树形图设计者,求得过去无人得知的超能力可能性,没有任何改变···

“哈···哈···哈···啊啊啊!!!”

呼吸变得急促,她尖叫,她怒吼,脸上的肌肉完全扭曲,疼痛已经顾不得手上的手枪,扔到地上,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超能力完全失控了,以结标为圆心,半径五公尺内的一直,餐桌,刀叉,观赏植物,菜单,纸巾,餐盘,旅行箱,一切全部消失了,凭空出现在上方,旋转着。

停下来,停下来···不要···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

不管结标心中怎么恐惧,怎么想要压制这股不安定的情绪和能力,没有任何作用,无法阻止,最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都怪你,害我变得这么奇怪,要是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成功了,啊哈哈哈!!我要先毁了你!”

捡起地上的军用手电筒,狠狠的踢打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黑子。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的幻想,我会分毫不差的还给你!

最终一脚重重的踢中黑子中枪的腹部,黑子已经连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即便是无法言喻的疼痛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从已经有些破烂的百褶裙中滚落出的游戏币滑落出来,一直滚动直到从破碎的观赏夜景的玻璃窗掉落出去,结标淡希带在旅行箱离开了餐厅。

“姐姐大人···”

黑子的精神恍惚,眼前出现美琴的脸孔。

虽然姐姐大人很完美,但是或许我对姐姐大人的期许过高了点,求求你,求求你···千万别卷进来,姐姐大人···

结标淡希的攻击马上就会出现,天花板开始出现强烈的白光,4520公斤这个数字已经注定整座建筑的倒塌。

“对不起,白井小姐,我来晚了一步。”

冰冷的镜片反射着寒光,仿佛连熔岩也能冻结,而此刻是温柔的。

“飞鸟小姐!快逃,不要管我,不···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的地面开始龟裂,听到枪声赶到的飞鸟想要带黑子逃离这里,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还没完呢,在这之前不可以放弃!我答应过满月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我也有我要守护的笑容。”

脚下开始结冰,飞鸟想要用她的冰操控能力把龟裂的部分依靠冰块连接起来,但是显然无法阻止上方的崩塌,重要的部分已经被结标用能力移走。

斜斜刺穿楼层的灼热光线像针一样细,且以人类的视力根本感受不到速度感。就像雷射光一样,看不见开始,也看不见结束,只能看见一道直线。可怕的速度甚至化成残像,烙印在空间之中。

黑子看得目瞪口呆,接着轰隆一声,整幢建筑物产生了剧烈震动,橘色直线就像一条导火线,引爆了一场惊人的破坏风暴,地板上开了一个直径两公尺的巨大风洞,直线上的所有物体都被打散、吹翻,完全遭到破坏,地板似乎微微向下倾斜,楼下传来了瓦砾掉落的声音,超电磁炮,倒在地上的黑子想到了这股力量,以及拥有这股力量的少女的名字。

“黑子!只要像这样开出一个通风门,就来得及了。”

黑子听见了熟悉的少女说话声,毫不焦急、毫不恐惧、毫不迷惘,语气中充满自信,似乎完全不把这种程度的危机看在眼里。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表现机会只到这里为止,接下来只能靠你的拳头把她带回来!”

那一瞬间,少年以天底下最荒唐的抄近路方式直奔而上,踏着空中不断下落的巨石碎块,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他毫不畏惧地冲了过来,他把右拳握得像岩石一样坚硬,朝着这个明显处于异常状况之下的空间冲了过来。

少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挥出拳头,眼前的异常彷佛只是幻想,结标的攻击虽然威力强大,却不带真实感,四千五百二十公斤的质量,少年的拳头化成了可怕的铁锤,朝巨大的质量撞去,砰!少年的拳头撞在空间之中,少年紧咬着牙根,他的拳头无视于空间的改变,继续前进,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忽然间,响起一阵敲打钢铁般的撞击声,原本已经扭曲的空间,似乎又被拳头给敲平了,改变了光线折射的某种隐形之物,彷佛被一拳打得飞了出去,以三次元的向量对十一次元的特殊轴线,进行直接且强制的干涉,向来对计算公式了若指掌的黑子非常明白,这种做法就像在单行道上强行逆向行驶,这荒谬的景象,让黑子看傻了眼。

“啊……有点来晚了,抱歉,这次我实在有点摸不着头绪,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幸好在途中遇到美琴……哇啊,等等,你的模样会不会太惨了点?”

少年似乎现在才察觉黑子伤势惨重,赶紧奔了过来。

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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